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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而复得【Philippe/Tommy】

主要以Tommy视角写的
法国交换生Philippe设定
本想在万圣节写好的（太高估自己了。
烂俗又长愿意费时间看下去的都是天使
ooc属于我，他们属于彼此

Tommy蹲坐在角落里，百无聊赖地望着那群狂欢的人群叹了口气。他不明白那些人包括Alex在内，为何如此热衷于将自己装扮地如此怪异。虽然自己也穿着红色的小披风，戴着兽耳，口角处还应景地装了两颗锋利的尖牙，但这些都是希望他能融入这场舞会的母亲强迫让他装扮上的。
不过看起来这些并未有起到作用。

毕竟在Tommy看来参加这样的舞会还不如窝在家里睡觉，于是他合上眼睛，打算小憩一会，等Alex来叫他回家。

“可以请您跳支舞吗？”

Tommy从浓重的睡意中清醒过来，抬起没什么力气的眼皮，一位带着金色面具的少年正半蹲在他面前向他伸出手。尽管对方只露出褐色的眼睛和暗红的双唇还有头顶梳理整齐的卷发，Tommy还是认出了他。

“philippe？！”Tommy惊叫出声，“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为了见你。”

————

philippe是初春时住在Tommy家的法国交换生。
那天早晨在philippe到来的前十分钟，Tommy还在因此事和母亲发生争吵。
“为什么你不经过我的同意，就让他住在我们家？”
“Tommy，你需要朋友，需要和同龄孩子多交流。”
“我不需要，我只需要你尊重我！”Tommy气呼呼地离开餐桌，原本遮着眼的刘海都因他鼻腔喷出的怒气上下飘动起来。

“咚咚咚——”

“Tommy，去开门。”
虽然百般不情愿，Tommy并没有违背母亲意愿的胆量，还是拖沓着鞋子走到门口。
“咔嚓。”
旋开门把的那一刻，阳光合着仍浸满寒意的春风一同涌进屋内，门口站着微笑的校长和一位正吃力而拘谨地夹着肩膀提着皮箱的卷发少年。Tommy和少年有一瞬间的四目相对，但对方在微微颔首以示问候后就飞快地将好看的褐眸移向了另一边。

他一点都不像个法国人，Tommy想，Alex说法国人都是张扬而肤浅的青蛙佬，而面前的这个少年看上去格外腼腆，而这份腼腆却无法掩盖这副皮囊下的十足英气，大概给他加上铠甲和长剑就完全可以和中世纪的骑士们相媲美。

“Tommy别愣着，快让客人进屋。”

母亲的声音将Tommy飘远的思绪又拉了回来，他定了定神，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进来，当法国少年走到他身边时，他实时地从对方手里接过皮箱，本想装作轻松地将它移到一边，却冷不防地被惊人的重量狠狠地压了手掌，绿了半边脸。
“他是在里面装了金砖吗？”Tommy在心里暗暗埋怨着，而后他看见一只比自己大了一整圈的手掌覆在自己的手背上，紧接着又听见一句蹩脚却不难听的英文，“抱歉，这很重的，我们一起提吧”。于是他就这样和这个少年维持着尴尬的姿势将皮箱移至墙角。

“我叫philippe。”法国少年表情僵硬，直直地坐在沙发里。
“别紧张，孩子。将这里当成自己家就好。”母亲温柔地笑着为他递去一杯热巧克力，又用指了指Tommy，“有什么问他就好了，Tommy你带Philippe去楼上的房间看下吧。”

Tommy点点头，又一次将视线对向法国人，在这短短的十分钟里，他已经喜欢上和这个少年对视的感觉，那双隐隐有些躲闪的褐瞳给他一种坐着时光机穿越古老森林的奇妙快感。

“这是你的房间，那些柜子上的书你想看的话随意拿。”
“你很喜欢读书？”
“一般吧，只是我空闲时间很多。”
“那，我这一个月可以……占用你一些时间吗？”法国少年试探性地伸出手。
Tommy稍稍迟疑了两秒，还是握住了那只手。只是不想让他太尴尬，才这么做的，Tommy在心中自欺欺人地解释道，试图压抑住那份如蔓藤般快速生长的情愫。

Tommy有夜间去解手的习惯，同时他也不习惯开灯。
在他结束后准备提上裤子时，听到“啪”的一声，日光灯明晃晃地亮起来刺着他的睡眼，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又听到了一声叫喊。
是philippe，那个今天刚住过来的法国人。Tommy在心中暗暗骂了句，飞速地提上裤子，按下冲水按钮，转过身从仍迷糊地愣在原地的法国人身边离开溜回房间。

“Tommy，昨晚，抱歉，我晚上喝水多……”
“不要再说昨晚的事了！”Tommy转过身压低嗓子打断了犹豫不安地立在餐桌前的philippe，并为他拉开椅子，示意他坐下吃早餐。
“philippe怎么了？早饭不喜欢吗？还是睡地不习惯？”母亲从厨房里探出头问道。
“没有！都很好！”Philippe嘟囔着刚塞下一整块黄油吐司的嘴巴认真地回答道。
“喂，你的嘴。”Tommy实在看不下去，拿起纸巾为身边鼓着腮帮的少年擦去嘴角的碎屑，“校车快来了，你…抓紧时间。”
“嗯。”
Tommy瞥见philippe隐隐有些发红的耳根，心情莫名地明朗起来。

校车上只剩下一个座位。
Tommy很礼貌地强迫Philippe坐下，然后看着对方拍了拍大腿，又指了指他。
“他是要自己坐在他的腿上吗？他的脑袋是不是有问题？”Tommy这般想着，皱起眉慌忙摇头，但法国人明显没有顾及他的意愿，起身靠了过来伸手越过他的肩膀。“天，他不会是想把自己抱起来吧？”虽然萌生了这样可怕的想法，但Tommy并没有向后退去只是呆在原地，而其实那只手也只是取下了他肩膀上的背包。

Tommy看着philippe满意地将包抱在怀里重新坐回位置上，开始回想今天早晨自己的脑袋是不是被门夹过。

“这就是住在你家的法国小青蛙？”
“嘘！他可就在这，别再这样说了！”
“他听不见的，你看他睡地死死的，眼皮都不动一下。”
“总之，你最近别来找我！”Tommy是真没时间陪Alex贫嘴，他除了要整理好自己的笔记还要帮philippe整理一份。
“okok，你就好好陪着你的法国男孩吧，我去踢球啦。”
Tommy听出Alex故意地在“陪着”二字上加了重音，但他也懒得辩驳，他扭头看了眼趴在课桌上的philippe，这家伙倒是依旧睡地很香。
阳光透进来穿过浓密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排阴影，少年微卷的发丝在额前轻巧地飞起又落下，“他的睫毛可真长，”Tommy托着腮歪着脑袋打量着这样脸，“他不说话的样子其实还挺不错。”Tommy因这个突然蹦进脑中的想法而涨红了脸，像是做错事的孩子慌张将目光从那张脸上移开，低头继续做起手头上的事。

“你的字真可爱。”法国少年被上课铃声吵醒，揉揉眼睛，动了动身子蹭过来用下巴抵着Tommy的肩膀，“和你本人一样可爱。”

“你们法国人说话总是这么奉承吗？”Tommy努力地稳住拿着笔的手，以及面部肌肉正常的瘫痪状态。

“不，只对自己想讨好的人。”

“你怎么总带着它？”Tommy指指philippe脖子里挂着的相机，“你很喜欢拍照？”
“因为我想记录下在这里看到的美好的东西。”
“哦。那你现在在拍哪里？”Tommy看着对方拿起相机对着自己，有些不解地扭头看向身后，除了一栋普通的教学楼再没有其他什么。
“拍你呀。嘿，你别用遮我的镜头…”

Tommy并不喜欢伦敦的雨天，尤其是初春时节的。
这种雨大多不会倾盆而下，但总是绵延不断使人心神烦乱。
而这位离他不到十公分，和他同撑一把伞的少年更添了他心中的烦躁。
“你不该把伞借给Alex”
“可他说他没有伞。他说我和你一起回家一把伞就够了。”
“………”Tommy瞅了眼对方湿了大半的肩头无奈地轻叹口气，将伞向对方偏了过去。
“我…没关系的。”不领情的少年又执意将伞偏了回去。
“你的身子几乎都在雨里，我可不希望你带着英国的感冒回去。”
“那…这样…”
Tommy感到自己的肩头多了份重量，等他反应过来时已被philippe紧紧搂着，他的手在对方的腰间无处安放，法国人呼出的气息整个打在他的侧脸，痒痒地还有些躁热。
“这样，就好些了。”

“下次一定要带双人伞！”Tommy听着法国人自我满足的笑声在心中怒吼。

“天，你们不是带伞了吗，怎么还淋地满身雨？”母亲为他们拿来干毛巾。
“Alex借走了一把。”Tommy擦着头发没好气地答道。
“快去洗个热水澡吧！”

“你先去吧。”Tommy喝了口热水对philippe说道，他觉得自己需要平复下一路上以每分钟120次跳动的心脏。
“不一起洗吗？”
Tommy差点将水喷出来，“一起洗？”
“我开玩笑的。”
Tommy看着对方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般笑嘻嘻的样子恨不得一拳锤上去。

“为什么这个人总会讲些让自己“心惊乱跳”的话？”Tommy一屁股坐在沙发里，不容否认，从这个法国人来了之后，自己每天都感觉相当“疲惫”。
“为什么会这样。”Tommy想不明白，但他隐约记得这样的桥段似乎爱情小说里有过详细的表述。

“难道是爱情？”Tommy又一次被自己脑中突然蹦出的想法吓了一跳。
“一定是因为他总说些意味不明的话，以及一些行为，而这对几乎没什么朋友的自己都是完全陌生的体验。”

“Tommy该你去洗了。”

Tommy应了声，抬头看见刚从盥洗室走出来的Philippe，沾水的卷发贴着面颊将他的轮廓修饰地更加精致，他笨拙地扯着头顶的毛巾使得发梢的水珠到处飞溅，有些落在锁骨凹陷里，有些顺着他胸前滑下，他的衣领微开，裸露的肌肤还有细微的热气腾出。
Tommy一时有些出神。

“Tommy？你怎么还不去，这会感冒的。”
“哦。”Tommy忙收回思绪，他被自己刚才想顺着philippe胸前水珠下滑的路线一直看下去的荒唐想法羞得满脸通红，他用毛巾盖着头，掩饰自己的局促。
“Tommy你的脸好像很红，没事吧，要不要量一下体温？”
“不用。”Tommy打掉对方覆上自己的额头的手，他不敢抬头去看Philippe的表情，当然现在也没法用这付魂不守舍的样子去面对他。

正躺在床上看书的Tommy听见一阵敲打房门的声音。
不用说他都知道是philippe。
“Tommy，你在忙吗？”
“没有。你…进来吧。”
对方推开门，像个兔子般眨巴着那双大眼睛。
Tommy知道这个人绝对又要开始说些什么让自己“心惊”的话了。
果不其然。
“Tommy你是不是讨厌我？”
“……并…没有。”
“那你今天？就是洗澡前，似乎有些生气。”
Tommy望着对方一脸不解甚至有些委屈的样子，无声地叹了口气。
“我只是有点累。”
“这很明显是敷衍我的解释。”
这个法国人为什么这么不折不挠？非得对他说出他就是自己累的根源他才罢休吗。Tommy狠狠地回瞪过去。
“你总是做些奇怪的事，会让人误会的事。”
“比如哪些？肢体接触？”
“差不多吧，还有说的一些话……”Tommy移开视线努力将话说的轻描淡写假装自己毫不在意。
“那并不是误会。”
“什么？”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晚安吧，Tommy，还有，刚才从你母亲那收到父亲的信，他说要我提前回家。也许我明天就会走。”
法国男孩咬咬唇，终是没有说出那句最想说的话，然后转身离去，只留Tommy一人呆坐在原地。

“真的要走了？”Tommy抓住一刻不停地收拾着行李的法国少年。
“嗯，我打扰你们已经够多了”，法国人垂下眼皮，“还有对你的困扰。”
Tommy紧抓的手渐渐松开，他当然明白法国人说的“困扰”的真正意义。
“你还会来吗？我的意思是我们还会再见吗？”Tommy他别过脸去小声地说了这句话，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脸一定难看地要死。
“会的。只要你希望的话。”法国人的听力总是意外地好。
“哦！该死！我在这里拍的照片还在照相馆，不知道有没有冲洗好。可我来不及去拿了！”philippe突然拍着后脑勺喊起来。
“我去忙你取吧。”Tommy自然知道那些照片对philippe的重要性，他还记得那天去照相馆的路上，法国人近乎炫耀着地拿着胶卷在自己面前挥来挥去，说这里面是自己在英国最喜欢的东西，那么就让自己最后再做一件好事吧。
Tommy转身离开房间时又加了句，“我很快就回来，你可得等我回来再走！”
“嗯我会的。”

但这个法国人一点都不信守承诺。

在Tommy抱着一袋子照片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回到家时，母亲告诉他，philippe五分钟前刚离开，并且递给他一封信，“这是philippe给你的，他还说这些照片也都是给你的。”
Tommy折开信纸。
里面只有一句话，也是，philippe的英语并没有好到可以写信的地步。
“you are the best thing I have met here.”

他又打开装照片的袋子。
里面全是自己的照片。
看书时的，记笔记时的，在操场跑地上气不接下气时的，窘迫的表情，浅笑的表情，疲倦的表情，甚至还有很多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做出的表情。
Tommy觉得喉咙有些干涩，他吞了吞口水试图润湿，却发现根本无法咽下。
直到一滴冰凉的液体落到手上时，Tommy才意识到抑制在心底的悲伤正如海啸般翻滚而来将自己淹没。

一见钟情大概是最不具理性的爱情，是最无法解释的爱情。
它总是悄然地发生，难以察觉。
所以人们总是会在失去它的时候才意识到它的存在。

“他说还会再相见，可他的话有可信度吗？”Tommy闲下来的时候总会想起那个偶尔有些黏人的法国少年，“如果还能见到他的话，自己决不会再畏缩了”，Tommy看着窗外枝桠上依偎在一起的两只家雀暗暗下了决心。

————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会来这里？”Tommy被身前的少年拉着跑出室外。
“因为我知道你在想我。”
几个月不见这个法国人唯一的变化就是从用蹩脚的英语说好听话变成了用流利的英语说好听话，Tommy又一次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我不是说过，我们还会再见吗。”
“那你就只是来过个万圣节？”Tommy当然记得他的话，那么既然对方兑现了承诺，自己是不是也该表表决心，他暗暗想着捏紧了衣角。
“你希望我留下吗？”
Tommy注视着那双似乎要与整片星空融为一体的褐瞳万分点了点头，就像是在回答他是不是英国人这样的问题般肯定。
“因为父亲调动工作我们一家都搬到这里来了，就在上周。”
“那你会一直呆在在这里了？”Tommy按捺住心中的狂喜。
“是的，也许我们还会成为同学。”
“philippe，之前，我很抱歉。”说起同学，Tommy又想起之前那些糟心的事，“在你走了之后，我看清楚自己的心意。”
“我们之间……确实是有些什么的吧。”Tommy微微紧张地吸了口凉气，他努力地睁大眼睛，希望对方能从中搜寻到他想传递的讯息。

“我……一直都这么觉得。”
Philippe的声音亦如往常的轻柔又多了份理所当然的欣喜，伴着晚风飘进Tommy的耳朵里，他看着对方被面具遮住的半张脸向自己越发靠近，书上说接吻时该闭起眼，可是他闭上眼后，并没有体会到唇上的触感，取代其的是一声细小的尖叫。
“怎么了？”Tommy不知所措地睁开眼，看见philippe的唇上有浅浅的血丝。
“嘿，你的牙齿可真锋利。”对方笑着打趣道。

该死，居然忘记嘴角多余的两颗假牙了，Tommy懊恼地将那碍事的东西一把摘下。
“那……我们…”

“再来一次吧。”

戏剧化的开场后是如蜜糖般美好的初吻。